也谈复式记账法及其 App

编按：最近也入坑了复式记账，看到中文互联网上对复式记账的介绍还是比较成熟的，但对于手机端的复式记账软件比较匮缺。鉴于此，借助自身对复式记账法的理解再结合这些软件作一篇使用报告文。

从 Toshl Finance 伊始

说起我开始记账的原因可能和其他记账者有点不同，大部分原因是对数字图形化的热衷，其中还包含着觉得记账是一件很酷的事情，能坚持好几年更是厉害了。让我记账的契机是因为 Toshl Finance 的 UI 颜值很高，同时还拥有 iOS 版本、Android 版本、Web 版本，实现了多设备的记账功能。

而一般记账 App，要么 iOS 独享或者 Android 独享，在早期的记账软件市场，这是常见的缺憾之一。不过多设备记账这种需求本身对应的人群基数也不大，好巧不巧的是我恰好属于少数群体中的一个，于是入了 Toshl 家的坑。

Toshl Finance 截图

Toshl Finance 是境外软件，境外开发者的软件有一个特点就是通常可以免费试用一个月，可以很好让用户体验付费功能，在这点上对比国内的付费方案还是比较友好的。我决定购买 Toshl Finance 的 Pro 功能（订阅制）是在 2017 年那会儿，当时是月付 2.99 USD（BTW，2020 年还是 2.99 USD，没涨价...）。

订阅的时候赶在官方打 20% 的折扣外加新人优惠，最终以年付款 15.99 USD 成功订阅（现汇人民币约 111 CNY，平均每月不到 10 CNY），Pro 功能包含无限金融账户、无限预算、规划图表、导出数据功能等。

Toshl Finance 年付账单

如果你是对记账方式没有过多要求，但对于多设备和 UI 有要求的话，Toshl Finance 不亚于目前现有的记账软件。

认识复式记账

记忆中是在 2018 年下半年伊始，在记账圈能够较高频的看到推崇复式记账法（Double-Entry Bookkeeping）。

一种被认为更加严谨的记账方式，在企业上更为常见的记账方式，其核心是「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的记账哲学。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记账方式还有分类的。简单的理解就是，已知应用市面上的记账方式即单式记账法，而复式记账法在此基础上多了一个或以上的主体，形成至少一个借方和贷方的记账方式，且两者存在正反关系。

两者最基本的区别

单式记账法类似流水账，注重资金花在哪里。如使用银行卡消费了 200 人民币在高铁票上，我们看到：因为购买了高铁票（费用），所以银行账户（资产）少了 200 人民币。

单式记账法（常见记账法）的常见形式如下：

 银行账户，高铁票  - 200 CNY

复式记账法类似「能量守恒定律」，注重资金从哪里流出，走向哪里。同样使用银行卡消费了 200 人民币在高铁票上，我们看到：银行账户（资产）少了 200 人民币，使用在高铁票（费用）多了 200 人民币。

复式记账法的常见形式如下：

银行账户   - 200 CNY
高铁票     + 200 CNY

认真看文章的读者可以会发现，从上面两个方式的记账高铁票例子来看，记账效果是一样的，而且明显单式记账法要更加便捷，确实如此。但其实日光漫谈的博主 yhflh 在他的文章《从单式记账到复式记账》曾科普过两者区别，当在同一笔支出中，出现不同类别的消费时，单式记账法往往会出现「互相干扰」情况。

同样以购买高铁票为例子，如果加多一个意外保险，这个时候会出现两个类别的消费，一个属于交通出行类别的高铁票，另一个是保险投资类别的意外险。

单式记账法（常见记账法）的常见形式如下：

 银行账户 | 高铁票，意外险  - 203 CNY

复式记账法的常见形式如下：

银行账户   - 203 CNY
高铁票     + 200 CNY
意外险     + 3.00 CNY

通过对比上面的两个记账形式，不难发现，单式记账法在同一个支出如果出现不同类别的消费是会出现「干扰」现象，会将其默认归类为同一类别，而复式记账则可以友好的抵消这种情况。

不过据我的观察，现在市面上的记账软件为了消除这种「干扰」，开发者往往会提供一个类似「拆分记账」的方式来解决这种情况，如 TOSHL Finance、MOZE 3.0、MoneyWiz 2020 等比较前沿的记账软件就支持这种记账方式，但通常该功能往往是付费功能。且从本质上看，这种拆分的记账方法就是应用了复式记账法，只不过在此类记账软件使用中被「简化」。

实际上，要想学会基础的复式记账，就得理解完整的五个项目，项目如下：

 Assets（资产）
 Liabilities（负债）
 Expenses（费用）
 Income（收入）
 Equity（权益）

Assets 就是你的个人资产，可以是银行卡、现金、基金、股票等；Liabilities 简单理解就是借呗、卡贷、房贷、车贷这些等；Expenses 就是各类消费/开销；Income 就是资产来源，如工资、基金收益、股票收益等；Equity 就是你原本就有的资产或者每个月除去 Liabilities 和 Expenses 后剩下的 Assets 。具体每项如何使用，我在下方会结合软件进行介绍。

此外，这五个项目的关系如下：

(Income + Liabilities) + (Assets + Expenses) + Equity = 0

复式记账软件

在目前的复式记账法的科普文章中，发现 Beancount 和 GnuCash 作为复式记账软件被提及的频率最高，其中 BYV 的博主 Chia-Pao Kuo 介绍 Beancount 最为详细，一共写了四篇文章来科普 Beancount。我看完大部分文章后觉得不管是 Beancount 还是 GnuCash，感觉两者把整个记账过程被复杂化，光是安装可能就对新手很不友好，同时复杂的记账行为可能会带来负反馈作用。

于是在抱着找找看的心态去搜索采用「简单化」的复式记账软件，发现在国区 App Store 并没有太多的此类软件上架。后来才知道复式记账在国内属于小众群体在使用，只有极少数开发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

期间发现一款叫贝壳记账的软件，表示支持复式记账，作者是位独立开发者兼非执业注册会计师，此外，还贴心写了两篇文章来介绍复式记账，无奈我知道的时候软件已经下载不到，没法做使用报告。

藉此，我转向境外的开发者，其中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因素是因为目前国内的记账软件越开发越臃肿，和微信一样做着「无用」的加法，仅有一些少数的开发者保持独立思维。在逐个下载使用后，发现境外开发者的记账软件支持复式记账法主要集中在欧美地区，且软件大多数面向企业/单位，针对个体的并不多见。

在经过筛选后，我个人推荐两款支持复式记账的软件，它们分别是Money Mgr和Finances 2，鉴于现有的中文互联网暂时没有博主介绍它们，所以我会在下文详细的介绍两者。

Money Mgr

Money Mgr 是来自韩国开发者的记账软件，官网语言设置了日文和英文，给人错觉像是日本的开发者。Money Mgr 全称为 Money Manager Expense & Budget，中文名称：快捷记账 - 轻松记一笔，开发者目前提供 iOS 版本、Android 版本及 Web 版本（付费版本独享功能），其中 iOS 版本有 Lite 版和 Pro 版（两者区别在于有无广告）。由于开发者采用了买断机制，所以 iOS 版本和 Android 版本的数据无法通过服务器来同步（可以通过导出/导入功能来实现不同设备的同步）。

Money Mgr 截图

Money Mgr 在官网的宣传图上介绍了软件支持复式记账，英文 Easier Double-Entry Bookkeeping，用户打开软件在「账户」的界面就能看到复式记账的常见形式。严格意义上，这种被简化的复式记账在国产记账软件中也存在一些「影子」，如国内推荐率极高的随手记。

由于 Money Mgr 的记账方式大多数功能与常见的记账软件大同小异，所以不重点介绍。先介绍下 Money Mgr 的几个软件特点：

短信内容识别，可识别带有消费字样的文本，中文识别率低；
图片导入，常见记账软件的标配；
日历形式记账，传统的记账软件多以列表形式，但是其实日历形式的记账更加直观；
报表功能，常见记账软件的标配；
复式记账功能，可以查看记账者负债情况；
资产分析，常见记账软件的标配；
预算功能，常见记账软件的标配；
Web 版本基于本地数据，通过同一 WiFi 调用软件的数据在 PC 端浏览器本地生成动态网页，简单理解就是类似登录路由器后台；

Web 版本 Money Mgr

重点讲下最后一项功能，通过链接同一 WiFi，在电脑打开 Money Mgr 给出的 IP 地址，即可同步数据到 Web 版本的记账界面，但开发者似乎侧重开发 app，所以 Web 版本的界面颇有些复古，演示界面如下图。Web 版本 Money Mgr 同样支持记账，及 excel 文件导出，数据会同步 Money Mgr App。

Money Mgr 在货币功能上还是比较前卫的，早早就支持加密货币的记账，但是如果是 Bitcoin 也容易出差错，因为 1 个 Bitcoin 就是等于 2 万多人民币，如果真用 Bitcoin 来记账，单位数值都是小数点，而 Money Mgr 最多支持小数点两位，即这个记账会变成 0 位数。

另外，有趣的是在 iOS 版本中有几个和 Money Mgr 在界面上、功能上大同小异的记账软件。有的看上去像是模仿的感觉，有一种明显的是借鉴感，有的则是做了优化或者本土化，有些功能和界面上不亚于 Money Mgr 本身，所以很难判断软件本身的属性。不过从发布时间上看，Money Mgr 于 2013 年 1 月份就推出了，要比其它大同小异的软件早了几年，且查看了 Money Mgr 的各代版本之界面和功能，更像是迭代过来的。

Finances 2

Finances 2是来自澳大利亚开发者的记账软件，印象中少数派的投稿作者介绍过 Finances 2，但是我找不到那篇文章，经查证是一篇名为《辛辛苦苦记了一年账，年底不回顾一下怎么行》的文章，在文中简单的一句话提到这个软件。

Finances 2 与上述 Money Mgr 不同的是 Finances 的开发者推崇复式记账法，纯复式记账的 App。Finances 2 目前免费下载，仅有 iOS 版本（支持 iPad）、macOS 版本，iOS 版本用户免费试用 14 天，之后可以选择以 4.99 USD 买断，Finances 1 用户则是永远免费，但其开发者表示不会持续更新，建议用户升级 Finances 2。

Finances 2 官方宣传图

Finances 2 是为数不多见的面对个体用户的复式记账软件，App 属性一开始设置在了复式记账用户，这就形成一个明显的不友好现象 --- 对于初始记账者或习惯单式记账法不太友好，不过作者在软件里面已经设置了对初始记账者会有教程的步骤。

用户上手软件可能需要花一点时间去学习这种记账方式（指的是软件的界面操作），所以 Finances 2 的在各区的评分仅有 4 分，App Store 满分为 5 分（记账软件最高分在 4.7 分，国区除外）。但是如果你熟悉复式记账法的话，Finances 2 是目前最接近其核心的一个软件。

对于有做理财又懂复式记账的用户，可以快捷的使用 Finance 2 来做简单的盈利/亏损走向图。以购买基金为例，在复式记账中的五个项目中，使用本金（Equity）买入基金（Assets），Income 作为盈利，Expense 作亏损，Liabilities 作为基金的托管费/手续费(看场外还是场内基金），输入上述数据后就会如下图所示。